不知道朱玉成是不是害羞,他下意识地侧身占到了王越的身后。
王越没有理朱玉成,而是走到升旗台那里和蒋允打招呼。
蒋允的视线朝着朱玉成的方向转移,王越也下意识地朝那里看了一眼,人已经不在那了。
“你在这里干什么?”
“排练节目,下个礼拜就要表演了,这算是最后一次排练了。”
王越看了一下时间,还有十分钟下节晚自习就要开始了。
“去小卖部逛逛嘛?”蒋允发出了邀请。
反正现在人还没到齐,而且两人的节目也被安排在了倒数第三个,轮到王越和木清灵彩排的时候都估计要好玩了,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干,不如就出去走走吧。
“听……你每节晚自习下课都要来买零食嘛?”
这个小姑娘实在太能吃了吧?王越自认为前前后后两世加起来自己吃的零食,可能都没有蒋允一个学期吃得多。
“吃不是重要的嘛!反正下课待在教室里也无聊,出来逛逛呼吸呼吸新鲜空气。”
“每次都是一个人嘛?”路上的人很多,灯光也不是很明亮,没人会去在意两人,甚至可能根本注意不到两人。
这也大概就是为什么一个男生差点撞上蒋允的原因吧?好在王越的反应极快,下意识地就把蒋允拉到了怀里,两人之前也不是没有亲密接触,因此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。
“唔,谢谢啊。”
蒋允很清楚,那个男生很高,撞上来非得让她受点伤,轻则到底擦伤,重则伤到骨头。
王越没有立刻松开蒋允的手,而是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蒋允手背的温度才放了开来。
“今天很冷啊,”蒋允缩了缩脖子,一边走一边摆弄围巾。
但似乎臃肿的外套让她有些处理不过来。
“还是我来吧。”王越接过了围巾,原本蒋允是完全是把围巾当围脖用,既不美观还容易漏风,王越的系法不仅美观还保温。
“你作业都做好了么?”
理科班的作业除了选修可能存在不同,其他多是通用的。
王越点了点头:“最近的作业都还挺简单的。”
蒋允张了张嘴,像是有些泄气:“那今天数学最后一道数列题你是怎么做的?”
不像其他地方,数列题放在简单题和中档题,苏省的数列是一种极其变态的存在。
数列和排列组合的混合双打,还有各种概率问题,也不知道是那些鬼才可以想出这些知识点可以放到一个题目里的。
“构造一个Cn数列,然后两边除以Cn可以化简得到An和Bn两个数列的关系了。”
王越说的风轻云淡,但这种抽象的说法蒋允实在有些不能理解。
但蒋允似乎有心和王越比一下自己的成绩,只是点头道:“那你的方法还挺取巧的。”
称赞,既能体现自己理解对方的方法,又能通过这种方法看透这道题的本质,显得自己很厉害的样子。
“为什么又是夹心饼干?”
蒋允轻叹了一口气:“不喜欢吃重口味的。”
的确,现代人,尤其是年轻人,越来越喜欢重口味的食物,重口味具有刺激性的特点让年轻人们能够从食物中得到更多的反馈。
王越猜想这大抵和时代节奏或者娱乐过度饱满有关吧?
谁知道呢,味蕾这种事情能做到全国大部分人统一还挺不容易的。
小卖部为了迎合大家的口味,货架上也大多是一些重口味的东西,像卫龙辣条、魔芋爽啊什么的,什么?你说不辣?
不好意思,这对于向来吃甜或者清淡口味的苏省人来说已经很辣了。
“给你。”蒋允只买了一包十块装的冰激凌味夹心饼干。
“我不是很贪这一口啦。”
虽然王越嘴上说不要,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接了过来,从王越穿越回来之后还没有怎么吃过零食。
“这里!”蒋允盯着王越的眼睛,指了指自己的嘴角。
饼干沫,王越擦了擦,似乎并没有。
蒋允觉得王越擦不到饼干沫的样子实在有些傻憨憨的,一边轻笑着一边伸出小手替王越取了下来。
整个流程非常自然,大概是因为那个雨夜吧。
“你的节目是什么?”
如果真的关心就不会现在才问了吧?
“保密,是我们班另一个同学的原创作品嗷,我只是帮忙打下手。”
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,蒋允非常确定地说道:“女的?”
王越楞了一下:“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?”
“很少有男生会承认自己给另一个男生打下手吧?大概类似面子问题?”蒋允也说不准。
王越点头:“她的能力超级强,我觉得要是加一些后期不比明星的专辑差。”
两人到了升旗台就道别了,王越还没到汇演中心,就碰见了朱玉成。
这个地方离停车场更近一些,因此这个时间点少有人经过,并且监控也是从朝着停车场的,拍不到阶梯的情况的。
“怎么了?”王越轻皱眉毛,他能感受到朱玉成身上的戾气。
灯光昏暗,王越也看不清朱玉成的神情,为了安全起见,还是稍稍退了一步,和朱玉成拉开了距离。
“**”
朱玉成加快脚步,向王越冲了过来,一拳头很有力量,但对于王越来说速度太慢了,很轻松就能躲开。
“你最好不要这样做,告到校长那里你可能拿不到毕业证书。”
朱玉成转过来像是还没有消气的样子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事情,杨婉儿,还有你们班的木清灵,你和她们什么关系我不管,但你最好别把花花肠子放到蒋允身上。”
先不说朱玉成的威胁很让人反感,但从他从哪得知这些事情就很容易触及王越的逆鳞了,被人类似监控的感觉真的很难受。
朱玉成在十班,和一班八竿子打不着,不可能天天盯着自己,更何况他还要窥视蒋允的一举一动呢,他知道这些传闻必然是从别人那打听到的。
如果这种事情以传闻的事情同时存在,总有一天会汇总到一起混合成一些新的什么奇怪故事的,而且也说明至少有几个人有传播这种消息的能力。
王越从鼻腔里长吐出一口闷气,拉过朱玉成的衣领:“我做什么与你无关,你也最好专注一些,好好学习,好好提高你的修养,别整天给自己找事情。”
王越把朱玉成朝着墙壁一推,碰撞造成了一阵不小的疼痛感,朱玉成似乎也褪去了一点恨意,也许是恢复了一些理智,也许是因为怯于王越强大的武力。
进入汇演中心之前,王越再次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的朱玉成,只觉得他的种种行为有些爽文里那些无脑反派的感觉了。
这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他的自卑,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中国青少年普遍遇到的一个问题。
和爱有关的课程实在缺乏,甚至说没有,没有正确的引导,少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心里的悸动,这种强烈的感情是很容易带来一些其他的副作用的。朱玉成现在这样倒也不全是他的责任。
既然为了他们的未来告诉他们要压抑这份感情,那就要告诉他们怎么处理这种想法吧?
“过来人”这种身份极空洞,并且毫无说服力,对挑战权威欲望极强、嘴里喊着“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”的热血少年们来说,尤其如此。